落实语文要素是文本学习的全部目的吗
统编版教材以双线组元的方式编排,“双线”分别指“人文主题”和“语文要素”。语文要素相当于单元重点读写目标,一般是两条,也有三条的,分别对应于课文阅读和习作。从三年级开始,教材每个单元都会在导语页标明人文主题和语文要素,如四年级上册第一单元,人文主题是“江流天地外,山色有无中”;语文要素有两条,分别是“边读边想象画面,感受自然之美”和“向同学推荐一个好地方,写清楚推荐的理由”。
明明白白在导语页写出来的语文要素,就是单元学习需要聚焦和落实的重点读写目标,教师在进行单元解读和学习活动设计时,当然要心系语文要素,不能偏离目标走上岔路。那么,以阅读训练要素为例,是否单元文本的学习,只需要围绕相应的语文要素展开教与学的活动,将具体语文要素落实,就算用好教材,发挥了文本适切的学习价值呢?显然,答案是否定的。
关于单元语文要素,教师要有清醒的认识和科学的理解,这样才能在课程实施中,既保证具体语文要素的落实,又科学发挥文本适切的学习价值。笔者在研读统编版教材的过程中发现,语文要素,尤其是阅读训练要素与单元课文之间的关系,应该有这样两点认识。
语文要素是重点学习目标,但不是全部学习目标
这是最好理解的认识。任何一个编入教材的文本,都是为学生的母语学习服务的。母语学习在不同的阶段,会有不同的目标诉求,但目标往往不会是唯一的,在重点学习目标,即单元阅读训练要素之外,还会有常规性的学习目标,例如字词的学习积累、朗读训练,还有已经掌握的阅读方法、策略的运用等。以四年级上册第三单元为例,阅读训练要素,既阅读重点学习目标是“了解观察的方法,体会文章准确生动的表达”,单元文本的阅读学习,大多要为落实这一语文要素助力,但每一个文本的学习,一定还承载了更加丰富的学习目标。
单元具体文本在单元阅读训练要素之外,到底还承担了哪些具体的学习目标,需要从学生实际、文本特性等多个角度考虑。例如,这个单元的古诗学习,肯定要背诵积累,要熟练运用边读边想象画面的阅读方法,要体会古诗表达的思想情感。再以第一单元的《走月亮》为例,这是一篇生动优美的散文,诗意的语言,诗意的情感,值得细细品味。从学生实际来说,《走月亮》中表现出来的美好亲子时光与自然景象融为一体,最易勾起学生心中类似的体验和经历,仿写也就成为了很自然的目标诉求。第二单元是阅读策略学习单元,显然,文本不可能仅仅是用来学习提问策略的,提出问题后的思考,无论是指向内容理解还是语言习得的,同样是文本承载的学习目标。
如果教师认真研读每个文本后面的思考练习题,就会发现,练习题也不仅仅是对应单元阅读训练要素的。例如《蟋蟀的住宅》第一题是这样的:“默读课文,想象蟋蟀的住宅为什么可以算是‘伟大的工程’。用自己的话介绍蟋蟀住宅修建的过程。”
如果文本阅读学习仅仅在语文要素一端下功夫,不仅会窄化了文本的没有学习价值,可能也无法将语文要素落实,毕竟不同的学习目标之间,是相互联系相互成全的。
并不是单元内的每一个文本都必然对应了语文要素的落实
一般情况下,一个单元内的三到四个文本,都服务于阅读训练要素的落实。上面举例的几个单元,无论是古诗,还是其他文体的文本,都可以聚焦重点学习目标选择学习内容,设计学习活动。但有的单元会有例外。例如,六年级上册第二单元,阅读训练要素和表达训练要素都聚焦点面结合的场面描写,编排的文本有毛泽东的《长征》、沈重的《狼牙山五壮士》李普的《开国大典》、王愿坚的《灯光》。细细阅读这四个文本,会发现只有《狼牙山五壮士》和《开国大典》运用了典型的点面结合的场面描写方法,而七律《长征》和回忆性叙事散文《灯光》因为没有典型的场面描写,所以也不存在点面结合的写法。如果教师不注意到这一点,一定要生拉硬拽,让学生牵强地从《长征》和《灯光》中发现点面结合的写法,就会让学生一头雾水了。
《长征》首联“红军不怕远征难,万水千山只等闲”,是全诗的总领,后面的三联都是围绕首联展开的,但这种结构与场面描写中的点面结合,显然不是一回事。有的教师根据单元阅读训练要素,想当然地将整个长征历程解读成“面”,诗中的“跨五岭、越乌蒙、渡金沙、闯大渡、过岷山”等解读成“点”,是不合适的。《灯光》一文,更加找不到典型的点面结合的场面描写内容。那么,为什么会将这两篇课文编排在这个单元里呢?笔者以为,这应该更多地考虑到了人文主题和目标的需要。
所以,语文教师心里要十二分地清楚,落实语文要素是文本学习的重要目标,但不是文本学习的全部目的。每一个文本的学习价值,都比单元语文要素要多元,要丰富。